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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自己,自己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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努力决定细节,但是结构才能左右大局

人的一生,跌宕起伏,有成有败。赢家和输家,差距数以千倍,可他们的努力并没有差距那么多——决定人生基本走向的,不过是那么几个关键的选择而已。

做出抉择的那一刻,你未来几年甚至十几年的人生结构就已经被确定了。你要做的,只是顺着路径走下去。或快或慢,或早或晚,或粗放或细致,或狼狈或优雅。

努力决定细节,结构左右大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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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开始写文章时,习惯不太好。简单说就是:从下往上。

当我写一篇文章,起点往往是某个灵感、某个句子或某个细节。然后,句子扩写为段落,段落扩写为模块,模块扩写成文章——就像一根枝桠,一步步地,生长成一棵繁茂大树。

这是我最顺手的方式。我安安稳稳地窝在舒适区里,灵感驱动,不费力气。

但这方式有严重问题:只见树木,不见森林。

我的注意力都在局部细节上打转了,没有宏观视野,没有全局格局。咬文嚼字,寻章摘句,吭哧吭哧写了半天,发现跑偏了,不爽不满意,然后又得推翻重写。既浪费时间,又伤害士气。

就像盖楼:本该是先搭架子,后砌砖,再粉刷……我上来就是砌砖,很专心很努力,然后一看,楼修歪了。得,推倒重来吧。

显然,这不是正确的姿势,这不是先进生产力。

2

正确的姿势是什么?从上往下。

先把文章的结构做出来。有了轮廓骨架,再沿着脉络,将其中血肉填充丰满。

在结构完成之前,不必太考虑局部细节;而当结构完成之后,你只需要心无旁骛地去落地细节就好了。

一个好的结构全部做出来,也就是放在一张 A4 纸里。微言大义、寥寥数笔,但一目了然、清楚分明。大量的毛刺细节被屏蔽了。你学会了跳出画来看画。你再也不会“只见树木,不见森林”——这套结构,就是你的森林。

你通揽全局,你拥有了“上帝视角”——精简版的“上帝视角”。这感觉就如同,打《星际争霸》开了全屏一样。

这是“工业革命”式的技术升级:我从封建时代的小农作业,进入到工业时代的蒸汽生产。在度过了最开始阶段的“微微不适”后,我享受到新姿势带来的巨大好处:节奏把控更加娴熟,写作效率大幅提升。

实际上,我后来写文章时,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了“做结构”上。如果结构做好了,写起来会很顺很快,不多阻滞,流畅自如,用碎片时间就能完成。

在我的理解里,写文章本质上只是两件事:结构和扩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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谋定而后动,再出手就是要系统的打法。结构上的细微偏差,往往会带来结果上的南辕北辙。

延伸开来,不同结构对应的产品线、扩展性、商业闭环,都会有巨大区别。

2000年,比尔•盖茨卸去了微软 CEO 的职务,仅担任公司的首席架构师(Chief Software Architect)。

没错,叫“首席架构师”,而不是“首席代码师”——到了这个程度,某句代码是否简洁优美,已经不重要了;编程语言是用 C#、C++ 还是 Java,已经不重要了。

崇敬怀念邓小平。上下五千年,但凡开化这种事,可是一代伟人才干得了的。没有多少人,能有邓公的伟略。

邓公之所以伟大,不在于他盖了一个楼、修了一条路,而在于他完成了改革开放的结构设计。邓公的中国特色,解锁了时代的方向盘,四十年中国红利 ,两代人受益。

唯有这样,才能称作,“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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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融里有一个词,叫“结构化”:做个定增项目,一份劣后配上两份优先,实际就做了一个三倍的杠杆。收益和亏损都被扩大了三倍。如果配上夹层,打法就更加灵活性感。

结构化的本质是杠杆。阿基米德说,给我一个支点,我能撬动地球。杠杆是金融的精髓所在,浸淫其中,当然要有更深的理解。

公众号就是个杠杆:以前我很努力,一天能拜访 10 个客户;现在我写篇文章,能有 1 万+的阅读量——不是一个量级的曝光效率。

管理的本质,其实也是杠杆。

你很强很厉害,但你一天也只有 24 小时。于是你撬动了手下四个 VP 的 24 小时;VP 们有各自撬动总监们的 24 小时……逐级负责,层次分明,由根而生干生枝生叶。庞大的企业机器轰隆隆地运转了起来。

领袖该干什么?引资源,建秩序,做结构。领袖就不要到街头去打打杀杀了——那不是领袖,那是古惑仔。

习大大说“撸起袖子加油干”。对于习大大,他的“加油干”一定不是搬砖、修楼、送快递。在他的轻重缓急里,“顶层设计”才是核心 KPI 。结构设计好了,就能由上至下,由根而生干生枝生叶。

刘强东是懂结构的人。即使在创业之初,刘强东谈品类,谈物流,考虑的是未来的布局,而非是一个小老板常琢磨的利润。看看京东的势头挡不住,和领袖当然有很大关系。

相比之下,马英九就弱多了。听会议或下基层,他都会携带笔记本,都会认真地埋头记录——这哪是领导人该做的事情,你明明有秘书啊,你和民众互动也好啊。舍本逐末,没有格局。

诸葛亮一生谨慎、事必躬亲,连惩罚一个人时,打了多少板子的事情,他都要亲自过问。也难怪司马懿说,“事多食少,岂能久乎”。

累死的管理者,不是好的管理者。要么,他没有结构化的概念,要么,他没有做结构的能力。

好的管理者要搭建结构,建立秩序,让机器轰隆隆地运转下去。哪里运转不畅,过去上点润滑油、修理一下就好了。

公司花了大价钱请你当高管,不是让你来打杂的。

5

每次遇到“阶级固化”文章,便会看见下面牢骚满腹的评论。

我觉的很多人并没想明白:阶级固化不该是历史的常态么?阶级跃迁难道不该付出血泪代价么?阶级跃迁就应该轻轻松松、躺着完成么?

以多数人努力程度之低,根本轮不到谈阶级固化。你出身平平,可又想出人头地,又想高人几等,又想草根逆袭……那你就要拿命拼。不然凭什么?打开历史书,从没有这样的先例。

努力是弥足珍贵、极端重要的品质。它是我们每个人都该身体力行、孜孜追求的东西,你再怎么强调它的不过分。

而在努力之上,有一件更高维度的事:结构。

人的一生,跌宕起伏,有成有败。赢家和输家,差距数以千倍,可他们的努力并没有差距那么大——决定你人生基本走向的,也就是那么几个关键的选择而已。

比如:高考、填志愿、毕业工作、结婚、买房、移民……当然了,还有投胎。

在这些人生的关键点,当你做出抉择的那一刻,你未来几年甚至十几年的人生结构就已经被确定了。你要做的,只是顺着路径走下去,或快或慢,或早或晚,或粗放或细致,或狼狈或优雅。而已。

十年前的今天,当你决定放弃 BAT 进运营商做 IT 工程师,或者,当你决定嫁给一个酗酒嗜赌的男人,又或者,当你决定在北京国贸买两套房……你人生的基本轮廓,已经被大致勾勒出来了。至于后来毕业答辩是高是低,上月绩效是 A 是 C,每天是否早睡早起……这些枝节已经无关大局、不值一提。

努力决定了细节,结构决定了大局。

你不曾见过,一个煤矿工人,因为挖煤给力、又快又好,最后成长为煤老板。

你不曾见过,一个滴滴司机,因为开车勤奋、不休少眠,最后登上了福布斯。

结构一旦定下来,就是沿着确定的方向走了。只是快或慢、早或晚的问题了。

考上 985,读研,读博,考 CPA,考 CFA,进入名企,买房生子……这是一个典型的中产结构。你收入优渥、生活体面、衣食无忧,但同时,大概率和暴富无缘了。

大学辍学,混迹江湖,出入夜店,跑去澳门做叠码仔,和各色人等做辛苦的博弈……富贵险中求是亘古不变的真理。比起中产,你更可能一夜暴富、飞黄腾达,也更可能飞来横祸、掉入深渊。

两条路无所谓对错,看你想要什么。根据自己的能力和性格,选择合适的人生结构。永远不要以己所短,攻人所长。战略比战术更重要。

鱼与熊掌不可兼得,选了这个就要放弃那个。成年人的标志是,明白一切事情皆有代价。如《断头女王》里说的,“那时候还太年轻,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,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。”

如果哪一天,你走在半路,突然不爽了后悔了,想换一条路,怎么办?砸烂结构,积累清零,推翻重来。就像我最初写文章一样——成本很高昂,万事有代价,可考虑清楚。

“勤奋努力”固然是极端重要的品质,但比他更高阶的,是“结构设计”。后者之于前者,即是所谓的降维打击。

结构重于努力。